燏字取名字好不好?燏字取名字好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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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吊带,小锁骨。

热裤,花裙,大长腿。

嫮生干脆利落地收好行李箱,对着全身镜旋转两圈,然后直奔机场,去机场的路上掏出手机现买了一张飞往暹粒的票。

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是因为嫮生是不差钱的土豪,更不是因为什么情伤散心,而是源于一场神秘的梦。

嫮生已经连续六天梦到同一个男子。

男子面色苍白,光头,穿一身僧人的百衲衣,眉目温柔,他一遍一遍地呼唤着嫮生:

“我一直在等你,嫮生。”

嫮生并不认识他,梦中她大喊着追问:

“去哪里寻你?”

“微笑,微笑中等你。”

嫮生还想问微笑是哪里?

那男子声音却变得飘渺虚无。

嫮生大急,一下从梦中惊醒。

这样的梦境,嫮生已经重复了六天。

但她一直没能明白微笑中等你是什么意思。

一直到今天下班时,地铁里介绍暹粒有大把的阳光和微笑,嫮生脑中忽然就跳出了高棉的微笑。

于是,就有了这场说走就走的寻梦之旅。

航班是凌晨的,嫮生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灯火通明的一号航站楼的候机处。

一个满身花色的老阿姨热情地对着她问东问西:

“小姑娘,侬自嘎旅行哦?是去柬埔寨伐?”

嫮生回神,对着老阿姨点点头。

“哎呦,侬一个小姑娘,千万要当心点哦。”

嫮生微笑:

“谢谢阿姨。”

“唔也是跟团去柬埔寨,侬到了柬埔寨要有啥事体可以帮唔刚哦。喏,唔微信。”

不知是不是因为嫮生生得好看,老阿姨特别热情。

作为一名活在网络世界的原住民,嫮生对现实生活中的社交总有着莫名的恐惧。

她有点无力应付老阿姨的热情。

老阿姨却已经掏出手机,热忱地让她赶紧扫一扫。

嫮生慢吞吞掏出手机,扫了老阿姨的二维码。

“小姑娘,侬姓啥?”

老阿姨殷切望着嫮生,一派亲热。

“乔。”

“唔姓齐,侬喊唔齐阿姨好来。”

“齐阿姨好。”

嫮生从善如流。

她低着头,开始搜寻酒店的位置,然后直接网上订了包车服务。

终于等到上机。

夜猫子嫮生日常兼职网络写手,更文到一两点都是常态,此刻她并不困。

但当她余光扫到满机舱的阿姨爷叔时,心中一颤。

嫮生一上机就立马闭上双眼假寐。

“小姑娘,到了,醒醒了。”

一闭眼,竟然真地睡着了。

嫮生一激灵,清醒了过来,她慌忙对着旁边喊醒她的大爷道谢。

迷迷瞪瞪下了飞机,湿热顿时扑面而来。

这个常年温度都高达三十多度的东南亚城市,嫮生是第一次来。

暹粒号称柬埔寨第二大城市,但机场规模很小。好在

嫮生只带了一个登机箱,不用和大妈爷叔们去挤着拿行李。

她把外套脱掉,穿着一件小T恤衫慢悠悠往机场外面走去。

“滴滴,滴滴”微信响了起来。

嫮生掏出手机,原来是自己订的接机司机已经到了。

对方发来了自己的工作照片,一身浅黄色制服,皮肤黑黑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嫮生想了一下,对着自己来了一个自拍,随手发送了出去。

刚发出去不过一分钟,就听到有人喊:

“乔小姐。”

嫮生抬头,一眼看到了照片中的小伙子。

小伙子很热情,上前几步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满面笑容

“乔小姐,您好,我是负责接您的小张。”

普通话标准而流利,嫮生有些诧异,她夸道:

“你普通话说得不错。”

小伙子腼腆笑了一笑:“我是华裔。”

“哦,那也很不错。”

嫮生说完便低头看手机,手机上收到一条微信:

“死丫头,你去哪了?”

是死党叮叮妹发来的。

嫮生嘴角一歪,回她:“我来柬埔寨寻找我的梦中微笑。”

叮叮妹是知道嫮生这个梦境的,还曾帮她分析过,说这是上天提示她缘分到了,让她千万把握好。

“啊??????你竟然找到柬埔寨去了?若是本地人,我可不接受啊,太黑了!!!!!!”

想来叮叮妹很是吃惊,连着用了六个问号还有六个感叹号。

嫮生轻笑了一声,想了想回她:“放心,找到第一时间告诉你。”

一旁的小张已经麻利地将嫮生的箱子放到了后备箱。

“乔小姐,我们直接去酒店么?”

嫮生将车子的车窗开到最大,感受这个城市凌晨四点钟的夜风。

风轻柔拂过她的脸庞,她半闭着眼睛回了一句:“是的。”

到底酒店以后,小张又殷勤地帮她将箱子提到了大堂。

嫮生随手给了两美金小费,小张笑得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乔小姐,我几点来接您?”

嫮生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问道:

“我想去看巴戎寺高棉的微笑,几点比较好?”

“那里去的人很多,白天又很热,您早点去比较好。”

小张热心建议。

嫮生抬手看看已经腕表,已经五点钟了,按照自己的生物钟,应该再睡两个小时也差不多了。

她扭头看一眼小张:“七点半可以么?”

小张点点头:“可以的,没问题。”

虽然国家并不发达,但五星酒店的服务和设施还是很到位的。

嫮生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满以为自己会秒睡,谁知,辗转反侧了近一个小时楞是没能入睡。

不知为何,心中像是揣着一块巨石,压得她有些慌张不安。

嫮生索性起床,洗漱好,又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套上长裙,去楼下餐厅吃早饭。

早饭品种还算丰富,但嫮生却没什么胃口。

她要了一碗细粉,放了一个煎蛋,再倒一杯果汁,端着简洁的餐盘去了餐厅外面的花园就餐。

刚坐下就有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介意拼桌么?”

嫮生抬头,一个高个男子正站在她餐桌对面,颀长身材,笑容灿烂。

嫮生习惯性将头侧向一边,轻轻摇了摇:“不介意。”

“你是中国人么?”

男子的普通话有一丝软绵绵的台腔。

“是。”

嫮生喝一口果汁,并不想多说话。

男子却热情不减:

“你是大陆来的?”

“是。”

“你是大陆哪里的?我去过北京,上海,南京,苏州,广州,还去过青岛。”

嫮生摇头:“都不是。”

“我也是中国人,我是台湾的,我们是,我们是老乡。”

男子没有被嫮生的冷淡打击到。

嫮生莞尔:“你还懂老乡?”

“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咯。”

男子耸耸肩,宽阔的肩头抖动了几下。

嫮生“噗嗤”笑出了声:“你中文不错啊。”

“是的,我在美国的时候教过学生中文的,他们都说我中文特别棒。”

男子喝一口牛奶,眼睛望向嫮生:

“我的名字叫Dan,可以问下美丽小姐的名字么?”

“嫮生。”

Dan又耸了几下肩膀:“你知道,我的中文只能骗骗老外,其实并不很好,可以请可爱的小姐把名字写下来给我看看么?”

嫮生看一眼餐桌,也学Dan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没有笔。”

“哦哦,这是上天在给我机会,我们可以加个微信,你把名字发给我。”

Dan高兴地掏出手机。

“难道,我的缘分是他?”

嫮生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Dan灿烂的微笑,最终还是摸出了手机,加了微信。

“哇,这个名字一看就很美,就像你人一样美,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压根都不认识这个字。”

Dan估计是个ABC,有着美式的夸张和热情。

“名字取自楚辞的《大招》嫮目宜笑,娥眉曼只。嫮既有美好,也有眼睛的意思。”

嫮生是典型的东方女孩,性格慢热又较真,她慢慢给Dan解释名字的出处。

Dan应该是没有听懂的,但他用了更加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来赞美这个名字以及嫮生这个人。

嫮生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反感,她快速将煎蛋和米粉吃完,起身同Dan道别:“你慢用,我先走了。”

Dan扔下手中的三明治,追了上来:

“嫮生,你是一个人么?我们结伴游可以么?”

没有丝毫犹豫,嫮生摇头:“不,我有其他事情。”

Dan脸上明显有几分失望,但他依然咧着嘴角笑道:“没关系,等你办好事情,我们后面再约。”

嫮生礼貌地欠身,转身走出了餐厅。

回房间戴上墨镜和帽子,又涂了一遍防晒霜,嫮生背着小包去门口。

小张早早就等在了酒店门口。

前往巴戎寺的路不太好走,全部是黄土路,车子驶过,一阵尘土飞扬,嫮生只好无奈地关上了车窗。

“乔小姐,您想了解一下巴戎寺么?”

小张见嫮生似乎有些失落,突然开口问道。

“哦,你知道么?”

小张又腼腆地笑了:“因为经常带客人过去,客人也会问我一些问题,所以我也查过一些资料。”

“如果不影响你开车,你可以给我讲讲。”

“我一会陪你一起进去,可以给你讲一下,还可以顺便帮你拍照。”

小张怕嫮生担忧安全问题,赶紧补充了一句。

“好的,谢谢。”

嫮生客气道。

走进巴戎寺的时候,嫮生的心忽然猛烈地狂跳个不停,她额头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水,心脏跳得她头晕目眩,她不得不蹲了下来。

小张紧张地塞给她一瓶矿泉水:“乔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嫮生喝了两口水,又蹲了一会,感觉心脏平复了许多,这才缓缓起身,对着小张说:“无事。”

小张却紧张起来,他脸色涨得通红:“非常冒昧,很不好意思,乔小姐,我想知道,如果,如果您真的有不适,我联系谁比较好?”

嫮生本想说自己身体一向很好,没问题,但她看一眼小张,话到嘴边又改成了:

“可以联系微信里的这个人。”

嫮生指给小张看头像,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食指:“若我昏迷了,这个指头可以开机。”

小张郑重地点点头。

等嫮生又休息了一会,两人慢慢往里面走去。

巴戎寺是吴哥通王城之中心点,有四十九座巨大的四面佛雕像,佛像个个面带笑容。

佛像脸带安详的微笑,这就是令吴哥窟蜚声世界的“高棉的微笑”。

巴戎寺是一座金字塔形建筑,最高处是一座涂金的圆形宝塔。

虽然不过才早上八点多钟,却已经有很多游人穿梭在其中了。

很多人找不同的角度摆着各种造型在拍照。

嫮生越走心跳越快,最后快到她耳膜都像肿了起来,小张的声音时有时无地传进她的耳朵。

突然,小张停在了最高顶佛像的对面处,他兴奋地冲着嫮生招手示意她过去。

嫮生拍拍狂跳的心,也站在了小张的位置。

非常神奇,刚站到那个位置,嫮生狂跳的心就恢复了正常,小张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乔小姐,你站在这个位置,我帮你拍照,这里可以拍到你的鼻子同佛像的鼻子相对。”

嫮生顺从地站在了小张指挥的位置,她将脸儿轻轻扬起,闭上双眼,嫮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

“乔小姐,你是我拍过的这么多游客中,和佛像合影最和谐的。”

然后,嫮生就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深渊,四周一片漆黑,人不停坠落,深不见底。

嫮生却并不感觉害怕,冥冥中,似乎有人牵着她的手,一同前行。

她并不知晓自己落在了什么地方。

眼前似乎是一座寺庙,偌大的殿堂,只有一个小沙弥在做早课。

嫮生走上前去,准备询问那小沙弥,这是哪里?

走到近前,她发现自己开口竟然无声,伸出手却发现自己仿若影子,竟是穿过了小沙弥的身体。

她惊悸地看一眼自己的身体:

竟然是透明的。

还不等她细想,那边小沙弥已经做完了早课,他站起了身,抖一抖身上的僧袍,抬起了头。

嫮生见他约莫十岁上下的样子,样貌清秀。

嫮生蹙眉,感觉这沙弥似乎有几分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是哪里见过。

小沙弥信步出了大殿,他四下看了一圈,突然快步跑了出去。

没一会又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舀子,不知里面装满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到了大殿前的一株牡丹花前。

嫮生有些好奇地跟在小沙弥身后。

小沙弥口中念念有词:“这是淘米水,比白水解渴又有养分,你快快喝吧。”

那花儿似有灵性,竟然轻轻摆动了娇俏的身躯,仿佛在应答小沙弥的话。

小沙弥捧着那舀子,一点点地将淘米水倒进了牡丹身下的泥土中。

“果然是佛门中人,连对一株花儿都如此慈悲。”

嫮生还没感叹完,却发现眼前一闪。

那小沙弥竟然转眼就长成了眉目如画的少年郎,依然是在大殿之中,他手捧木鱼念念有词,眼睛却一只睁着,一只闭着,一脸心事地望来望去。

大殿之上,嫮生顺着小沙弥的眼神望过去,座上竟然是佛祖。

嫮生呆住。

吉耶,缘何心不静?”

佛祖突然发问。

名唤吉耶的小沙弥慌张叩拜:

“师父,弟子没有心不静。”

“心静自知,不静亦自明。”

佛祖不看他,径自起身走了。

吉耶不敢抬头,过了许久才起身出了大殿。

他磨磨蹭蹭打量了一番四下,跳到那株牡丹花前轻轻唤道:

“嫮生,嫮生,你在么?”

嫮生吓了一跳,还当是吉耶看到了她。

一个少女从牡丹花中幻化而出。

少女身材婀娜,眸子明媚,肌肤莹洁如玉,笑起来秀色飞扬。

少女一个跨步上前,熟稔地拉住吉耶的胳膊,噘着小小的嘴巴抱怨道:

“吉耶,你足足有三天不曾来看我了。”

吉耶的脸憋得通红,他急急忙忙地对着少女解释:

“嫮生,我师父最近时常说我心不静,我不敢寻你,万一,万一师父发现了你,你可就危险了。”

少女眉毛一挑,满不在乎地说道:

“知晓又如何?这佛门香火滋养了我,我也算佛门弟子,佛祖也该庇佑我几分才对,如何我会危险?”

“我师父最重礼教礼教,你,你是花妖,他如何会护你?只怕,只怕会逐你出寺。”

“那我也不怕,吉耶你定会护着我的。”

少女的笑容淘气又可爱。

吉耶也被那笑容感染,他重重拍拍胸脯:

“吉耶定会护嫮生周全。”

少女将纤细修长的双臂搭在吉耶的肩头来回摇晃:

“吉耶,我想出去玩。”

吉耶慌忙哄她:

“你本体娇弱,化成人形时间太短,不敢离本体太久,否则容易受伤,嫮生听话,等你再大一点,我带你去后山采果子,捉虫子,玩捉迷藏,好不好?”

少女噘着嘴有些不满,吉耶垂着头,耐心哄着她。

画面一闪。

年少的吉耶已经长成了朗目星眉的儿郎,嫮生心中一震,怪道总是觉得吉耶面熟。

成年的的吉耶竟然和嫮生梦中的脸孔完全重合。

原来,这沙弥吉耶竟然就是嫮生梦中的人么?

只不过眼前的吉耶神采奕奕,和梦中男子的苍白悲切全然不同。

吉耶做完早课,照例带着大舀子,慢吞吞给那牡丹花浇灌米汤。

花儿很快化身一个娇俏的女郎钻了出来。

女郎有着灵动的眼睛,娇美的面容,嫮生心中又是一动:

那女郎竟然同自己生得一般无二。

女郎熟稔地靠在吉耶身侧,软软撒娇:

“吉耶,我不要喝米汤了,我要去后山玩。”

吉耶拉起女郎的手轻声安抚她:

“你这本体若少了滋润,是要枯萎的,届时你便无力化人身了,你且等我浇好就带你去玩可好?”

女郎一只细长手腕高高吊起,调皮地去遮住吉耶眼睛:

“我们去捉迷藏可好?”

吉耶将她手拉下来,温柔一笑:

“好。”

女郎笑嘻嘻地旋转,化身为一朵硕大的牡丹。

吉耶小心翼翼将牡丹藏在怀中,出了庙门,直奔后山。

嫮生飘飘忽忽地跟着二人一同去了后山。

一进后山,女郎就落地化身成人。

女郎自幼生在佛门,除了吉耶,从未与任何人有过接触,吉耶带她去后山玩耍,是她最最快乐的时光。

女郎笑着闹着,在后山上肆意奔跑着,身后的吉耶嘴角挂着笑意,目不转睛看着她。

女郎跑得累了,整个人呈大字状横躺在草地上。

吉耶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准备扶起她。

女郎却调皮地伸出双手用力抱住了吉耶的脖子,吉耶一个不备,整个人落在了女郎身上。

女郎大笑,欢快叫道:

“吉耶,你真笨。”

看着女郎张张合合的红唇,吉耶脑中轰然一响,俯身吻上了女郎的唇瓣。

吉耶和女郎地为床,天为被,完成了心神的交融。

“嫮生,我回去便和师傅说还俗之事,我不修佛了,我要和你成亲。”

女郎秀美的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安心趴在情郎背上静静睡着了。

佛堂之上。

吉耶跪在佛祖面前,坚决要求还俗。

佛祖不怒自威,他静静看着吉耶,长长叹口气:

“你天生慧根,为师本想等你自悟,却不想你终成大错。”

吉耶垂泪:

“有负师父所望,弟子愧疚,但弟子心中有所爱之人,不愿意继续修佛,求师父成全。”

“你可知人妖殊途?你乃天命所归之佛陀,那牡丹花妖改你天命,是自取灭亡。”

吉耶变了脸色,他挺直身子:

“师父,我佛慈悲,请师父放过嫮生,她乃佛前成妖,本性纯洁,从不曾害过性命。此事乃是吉耶倾心于她,她人事不知,请师父千万莫伤她。”

佛祖看着吉耶,面色如常:

“如她一心修习,即便是妖,我也绝不会动她,奈何她如今改你天命,我佛难以相容。”

“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还俗就是。您和弟子说过,修佛乃为普度众生,只求您度嫮生一回,莫取她性命,她修炼千年才成人形,实属不易。”

吉耶苦苦哀求。

“我不怕你,你是要杀我么?便是杀我,我也是要同吉耶在一起的。”

不知何时,女郎竟然冲进了佛堂。

佛堂之内不比殿外,法光四射,女郎在佛光环绕之下,浑身瑟瑟,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但她却不肯退缩,径直站在佛祖面前,倔强地望着佛祖。

“嫮生,你听话,快,快出去,你这样会没命的。”

吉耶大急。

“吉耶,我心中喜欢你,要日日同你在一起,若不能同你在一起,便是活几个千秋万岁又有何意呢?”

女郎转头,柔情对着吉耶说道。

佛祖对着女郎慢声说:

“你可知吉耶他乃是天命之佛陀,是命定佛法之集大成者。若你真心为他好,就该全他天命。”

女郎高高昂着头:

“佛,本该心怀慈悲,才可普渡众生。我若去了,吉耶他心中悲伤,如何修习成佛?即便他放弃心中情爱,合规天命,可他心中缺我一块,佛心不满,如何渡的众人?”

佛祖轻轻笑了:

“你们放不下俗世情爱,自然只会纠缠于此,如吉耶肯安心修佛,命中便是全然无缺的。”

吉耶眼见女郎额头冷汗涔涔,知她本是妖身,在这佛堂之中怕是撑不上多久。

他突然起身拉起女郎便往殿外跑去,便跑便喊:

“师父,嫮生并非我心中一角,她乃我心中全部,我对不起您,求您成全我们吧。”

二人只管往前奔跑,却没发现佛祖低头轻轻的一叹。

还不曾跑出庙门,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一直紧紧跟着的嫮生大急,好端端的两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踪影?

眼前又是一闪。

原来,二人竟是投胎转世了。

第一世,吉耶成了穷书生,嫮生成了富家千金,二人偶遇相爱,却因着门第悬殊,最后落得一个嫮生投河,吉耶殉情。

再一世,两人出身俱是高贵了,一为王子,一为公主。但二人出身两国,这两国世代敌对,战场之上,不死不休,偶然相爱的敌国王子和公主,只在最后战死沙场之际才有了最初也是最后的拥抱。

第三世,二人自小便是左邻右舍,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吉耶外出赶考之时,城中恶霸强娶嫮生,嫮生不从,身死抗之,吉耶高中归来之时,嫮生已是幽魂一缕。

第四世,第五世,第六世……

仿佛是遭受了赌咒一般,他们每一世都相逢,每一世都相爱,每一世都是生死别离。

直到第十世。

吉耶竟然成了高棉帝国的皇帝,是连唐朝皇帝都要尊称一声吉蔑大帝的一代霸王。

两国交好,吉耶主动提出要娶唐朝公主,并指明要聘唐帝的小女儿嫮生。

唐帝自然乐意之至。

吉耶待嫮生之好,远超众人所想。

他以帝王之尊,日日下朝陪嫮生游玩嬉笑只求嫮生展颜。

富丽的后宫之中更是只一个嫮生,别无他人。

为怕嫮生想家,吉耶甚至在宫中仿造嫮生未出阁的闺房建造了一座楼阁。

嫮生提出的任何一点要求,他都当做头等大事来办。

全然一副为美色着迷的昏君模样。

但他除了嫮生,对其他女子又皆是视而不见,一时之间,众人对他倒也猜测不透。

若不是嫮生突然不见了,这一世他们应该是相当幸福的。

吉耶这日下朝后,宫人来报皇后娘娘不见了。

吉耶近乎疯狂地举全国之力遍寻嫮生,可嫮笙却如同蒸发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消息。

吉耶后来成日在宫中静坐,诸事不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贴身的近侍见他不食不睡,恐他日久不支,只好拿嫮生来劝他:

“陛下,往日里娘娘最爱看您笑,您如今不吃不喝更无心欢笑,娘娘若是知道了,也该伤心了。”

麻木的吉耶听到这话仿佛活了过来,他恍然:

“对,嫮生最爱看我笑,我要建一座寺庙,里面石像全部雕成我的微笑,要多多的石像,高高的,让嫮生不论身在哪里都能远远就能看到我的微笑,如此这般她就知道我在哪里等她了。”

吉耶此后余生唯一的事情就是盯着匠人们修建了那流传万世的高棉的微笑。

嫮生此时也是渐渐看得明白,原来,这是自己的前世。

她心中也很是好奇,十世的嫮生到底去了哪里?

一道光闪了过来,嫮生看到了十世的自己。

正跪在佛祖的面前十世嫮生,一脸懵懂,不知自己缘何竟然到了佛祖面前。

佛祖大掌一挥,十世嫮生脑中渐渐清明,过往十世逐一浮现。

原来,吉耶是天命佛陀,不死不灭,旧事不忘,这十世他每次都是带着以往全部记忆转世的。

每一世,嫮生去后,吉耶都不曾独活,除却最后一世为修那高棉微笑外,吉耶几乎都是立时追随了嫮生而去。

嫮生在佛堂之上哭得不能自己,为吉耶的痴心,也为吉耶受过的痛苦和煎熬。

佛祖无喜无悲,面容慈蔼:

“吉耶他是天命佛陀,但命中情劫难逃,你便是他那十世情劫的宿主。如今你们十世情劫已渡,你自可安然投胎,你这功绩自有回报,往后余世,你皆是平安顺遂,富贵安康。”

嫮生闻言,止了哭涕,她愣愣问道:

“佛祖您这话是何意?那吉耶呢?”

“吉耶他如今这十世情劫已过,自然是慧根生佛。眼下他应是已全然明了往日之事。自会回归正途,舍身成佛。”

“吉耶他,他要成佛了么?”

嫮生喃喃。

“你放下往事,安然前去转世,他便可顺利成佛。”

嫮生摇头:

“不,佛祖,我不能应您,吉耶他心中有我,定然不会舍我而去,若我舍了他,他心中定然会难过。”

“你若有执念,自然会牵绊于他,但你们佛妖有别,若你忍心诱他成魔,便是我佛慈悲,也不会放过成魔之佛陀。”

嫮生眼中有泪珠滚落:

“为何佛妖相恋不容于世?”

“他心中有了情欲贪念,如何一心修佛?佛不成佛,自会入魔!”

“好,我答应您,但我想求您一件事。”

“你说。”

“请您抹去吉耶关于我的记忆,让他干干净净一颗心侍奉在佛祖面前可以么?”

“这,却要看他自己了,你须知晓,即便是佛也非万能。”

十世嫮生便转世成了如今的嫮生。

嫮生浑身冰冷,她摸摸脸上冷冰的泪珠,心中绞痛:

吉耶呢?他后来如何了?他去了哪里?是谁,让我记起了这一切?是谁带我来了这里?

嫮生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嫮生醒来时,眼前是齐阿姨焦急的脸庞。

“哎呦,小姑娘,侬醒了?哎呦,谢天谢地哦,可急死特唔了。”

嫮生摁摁额角,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看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位阿姨爷叔,赶紧连连道谢。

齐阿姨上前拉起她的手:

“侬感觉好一点伐?哪能会昏特哦?是不是天气太热了?”

嫮生胡乱地点点头:

“是的,我大概是中暑了,麻烦齐阿姨了,我现在好多了,您赶紧去玩吧,别耽误了您的行程。等回上海后我请您吃饭,太不好意思了,给您添麻烦了。”

“哎呦,侬勿要客气来,你真的没事体咯?如果不适宜,吾陪侬哦。”

“齐阿姨,我真的没事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您去玩吧。”

嫮生起身送了齐阿姨一行人走后,坐在床上痛哭了一场。

而后,她起床,去了老市场。

老市场里琳琅满目,嫮生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突然一个木雕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仿造高棉的微笑而做的头像,精细逼真。

没有任何犹豫,嫮生将它买了下来。

嫮生将木雕抱在怀中,犹如抱着自己那穿越千年的爱人。

回到上海后,嫮生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叮叮妹打趣她:

“微笑寻找到了,为何爱人没有寻找到?”

那般离奇的故事,嫮生并没有告诉叮叮妹。

嫮生约了几次齐阿姨吃饭,想答谢她那日的帮助,但齐阿姨不但不应,反而再三热情地邀请她去家里玩。

嫮生不想麻烦,但心中又总觉得对齐阿姨有所亏欠,她只好选了一个周末,买了两瓶红酒,一条丝巾带着去拜访齐阿姨。

到齐阿姨家时,正是正午时分,齐阿姨和老伴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得忙碌。

嫮生有些尴尬地独自端坐在客厅里。

忽然,门铃响了。

“嫮生啊,帮阿姨开下门哦。”

厨房里传来齐阿姨的喊声。

“哦哦,好的。”

嫮生连声应着,去开门。

打开门,一个高个的男子低垂着头就往里走,嫮生赶忙拦住他:

“请问您找谁?”

男子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温润的眼睛望着嫮生,低声说道:

“这是我的家,但我来找你。”

嫮生楞在当场。

来人,竟是吉耶。

嫮生用手捂住嘴巴,眼泪不由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吉耶一把拉起嫮生的手,高声冲着厨房喊了一句:

“姆妈,我带乔小姐去我房间看书哦,你们饭好了喊我们。”

“好哪,多看一下下,阿拉还要一会呢。”

齐阿姨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欢快。

一关上房门,嫮生就被拉进了吉耶怀中。

吉耶紧紧抱住嫮生,声音一如千年前那般温柔:“嫮生,嫮生,我的嫮生。”

嫮生抬起头,伸出手去摸吉耶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

“吉耶,是你么?”

“是我,嫮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吉耶大手盖在嫮生小手之上,无比眷恋地来回蹭了几下。

“可是,你不是成佛了么?”

嫮生不确定地问道。

“我怎舍得让你一人独自在这世间?”

吉耶满目的温柔仿佛都要溢出来。

嫮生想到佛祖那日所言,有些急了:

“那佛祖如何说?”

吉耶揽过嫮生,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佛曰,不可说。”(原标题:《佛曰,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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